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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饥馑时期的爱情(1)(1/4)

    结果是,第一个土匪被敲得大小便失禁,不久便死了;第二个精神失常,疯掉了:第三个未挨爆栗子的,逃跑时,慌不择路,摔断一条腿,瘸了。



    其实,我大爷爷只用了六七分力气,如果真用九九十足的力量,只怕三个小脑袋瓜,当场会敲出九个天井,红的、白的、辣的、酸的,一齐往外喷;唢呐、锣鼓、大小铜钞、爆竹,一齐朝天响。



    这件事情,一传十,十传百,添油加醋,传到西阳塅,哪能不轰动?人家一看我大爷爷,山一样的汉子,哪个人不吐舌子?哪个人不钦佩?



    我大伯父茅根与我大伯母黄连,是古历三月十二日拜堂成亲的。那时,黄连刚满十五岁,身子骨单薄,像一根暴晒之后的绿豆芽,萎萎的、蔫蔫的,走路好象在打瞌睡。若是在冬天,老北风一个劲吹,只怕黄连是断了线的风筝,不小心吹到半空中去了啊。



    黄连命苦啊!



    她娘老子,本是一个逃荒来的外地女子,可能是三天吃不上两餐饭,饿坏了身体。我大奶奶见到她的时候,一直是个病秧子,终年药罐子不离身。好不容易挨到黄连七八岁,就一命呜呼了。



    黄连的爷老倌子,是个驼背子,两个眼角上永远挂着两个半粒米的白眼粪,在泪光中尤为显眼。



    乡下人喜欢拿他的驼背取笑他:“你是不是偷了大户人家用大瓦钵子蒸的梅菜扣肉,藏在背上?”



    驼背也不恼,说:“没偷过梅菜扣肉,我背上的肉球,是我爷老倌打发给我的一座山呢。”



    别人问驼背:“那叫什么山?”



    驼背说:“穷山。”



    “穷是一座大山吗?”



    “难道不是吗?总之,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。”



    驼背这么一说,说得人人面面相觑,反手去摸自己的后背,仿佛自己也是一个背着一座穷山的驼背子。



    驼背力气小,做长工、打短工、挑担子、抬轿子无人请,只得租几亩薄田勉强种着。



    三月初六日,驼背背着一条竹禾枪,一把砍柴刀子,走到麻油垇的山头上,砍一些老梽木、青冈木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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