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章 丧(2/4)
声叹息。可能不仅仅为年轻时犯下的错误,更因为这么晚才领悟。时日无多,将委山岗,奈何!奈何!「这个天下,他赢了———」刘琨坐在山巅,仿如一尊雕塑,死死地看着苍茫的北方。是夜,晋太尉刘琨于官舍,春秋六十有四,遗命葬于北顾山。临走之前,他或许得到了一些安慰吧,毕竟神州没有陆沉。******刘琨算是王导的故人吗?应该不算,但他还是有些伤感。当年与祖邀齐名,闯下了闻鸡起舞的偌大名声。后于乱世浮沉,得刺并州,与匈奴战经年,终不能支。真说起来,他们也算是故东海王越一系的同僚。只不过时至今日,昔年济济一堂的幕僚已然不剩几个人了·说来奇怪,这会王导追忆的全是当年司马越出任司空时府中的旧人,而不是辅佐司马睿成就大业的江东百六。军司曹馥、长史王澄、左司马刘洽、从事中郎王承、军谘祭酒戴渊、华谭、督护糜晃·—·昔日旧人今安在?司马越担任太傅后再度开府,英才更胜往昔,而他却不在了。犹记得那个若隐若现的家将。他的心思是真的深重,早早便调教少年,而那一批人里涌现出了而今赫赫有名的当世大将,为他征战四方,扫平不从。懊悔吗?其实没多少。王导那时只是想随手捏死一个裴盾的马前卒罢了。捏不死也就收手,不屑于来第二下。痛恨吗?也谈不上。王导对他的功业还是很欣赏的,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,如此而已。「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」王导释然地笑了笑:「三十年啊,这么快就过去了。」「茂弘。」老妻曹淑担忧地看了他一眼。王导紧握住她的手,如同三十年前某个静谧的黄昏,夫妻二人于竹林边漫步。新月如钩,晚风清凉。人还是旧人,心境却已不一样。「好好活着。」王导迈着从容的步伐,仿佛在交代什么寻常事情一样,淡然道。曹淑泣不成声。「不要难过,亦不要寻仇。」王导说道:「三十年前我还不懂太多,彼时便不如邵太白。三十年后的今天一—」王导嘿然一笑,道:「他做得不错。我终究只能缝缝补补,而他却能开一朝之基,高下分矣。这个天下,他的想法比我多,看得比我远,输了正常。」曹淑紧紧挽住王导的胳膊。王导拍了拍妻子的手,以示安慰。「世儒去了,他比我决绝。做人有始有终,甚好。」王导叹息道:「若有王氏子弟寻上门来,勿要相见。我以前觉得夷甫多大言,又过于偏向平子、处仲,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