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九章 祖、王(3/4)
在院中饮茶。王导面色淡然,无悲无喜。王悦脸色苍白,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。王恬好像刚刚沐浴完毕,在父兄面前披头散发,但浑若无事,一点不觉得失礼。“大郎,可还撑得住?”饮了几口茶后,王导看向长子王悦,有些怜惜地问道。“世子薨逝后,诸般谋算尽成空。”王悦叹了口气,说道:“想当年,儿与世子情谊相笃,为其腹心,为此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。可谁成想,人生无常,唉。”王导亦叹气。他与琅琊王睿相善,长子王悦王长豫则与世子司马绍相善。他知道,这其中有太多的刀光剑影,太多的明争暗斗。长男在其间耗费的心力,外人难以想象,而这也导致他本就虚弱的身子骨更加恶化。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,头上竟隐隐有银丝了。他从来没向他叫苦过,也就今日心神摇荡,吐露些许罢了。至于为何心情摇荡其实很简单,邵勋攻破长安的消息,辗转之下,传到建邺了。王导犹记得当时幕府中各人的神色变化。早渡士人垂头丧气,晚渡士人面色阴晴不定,江东土族则焦急万分。至于琅琊王,他还没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,更多的则是茫然。到了最后,还得是他王导出面宽慰众人,提及北人南下水土不服,十万大军至少病死五万,这仗还有得打,这才令众人的士气有所回升。但自家人知自家事。邵兵若南下,病死病倒很多人是肯定的,但光靠疫病是否能够完全阻止北兵南下呢?答案显而易见。“父亲。”王悦突然说道:“过几日,还得拜访一下吴中大族。他们多半是不愿降的,只要他们支持,江东便没那么容易被攻破。”王导微微颔首。王恬在一旁听了半天,突然发笑,道:“每次北兵南下,总有人议降,曹孟德时如此,邵勋时又如此,殊为可笑。”“闭嘴!”王导忍不住斥责道。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看到这个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。有时候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事,说错什么话,但王导就是生气。究其原因,可能与他常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有关。做人狂傲,做事轻佻,还喜欢武艺,让很多人讥笑,丢了不少脸。与二郎相比,长子就是一副温顺、沉稳的性子,孝顺父母、待人有礼、说话谨慎,派到已故世子身边时,能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箭,沉着任事,不出一点差错。二者何云泥之别也!骂完二儿子,王导又看向长子,道:“大郎,除联络江南土族外,你可还有建议?”王悦摇了摇头,道:“江南无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