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母被逗得顿时笑将起来,指着鹦鹉道:“这小东西倒是灵醒。”
鸳鸯时而便来潇湘馆,闻言便凑趣道:“老太太不知,这鹦哥儿还会念诗呢。”
“哦?”
鹦鹉又叫了几声,随即道:“我是人间惆怅客,知君何事泪纵横……嘎……断肠声里忆平生。”
贾母喜道:“唷,真真儿会念诗呢。”
偏头去看黛玉,黛玉却垂了螓首不言语,紫鹃便笑道:“都是姑娘素日里教着,它也就会念这几句。”
正说着,那鹦鹉又叫道:“惆怅客怎么还不来?”
黛玉勉强板着脸,心下又羞又惧。亏得老太太不知这诗词是出自俭四哥之口,不然只怕就解释不清楚了。
扶着贾母入内坐了,黛玉抬眼便见鸳鸯目光灼灼看将过来。好似看出了什么,却又不曾点破。
贾母在潇湘馆里略略盘桓,问过日常起居饮食,又看了眼黛玉所用人参养荣丸,见还有富余,这才放下心来。
说过一会子闲话,这才起身,由鸳鸯扶着离去。
这一天再无旁的事,转眼到得翌日。
却说宝钗被薛蟠戳破心思,只觉满心委屈无处发泄,回得蘅芜苑自是又哭了一夜。
她这般处处谋算,为的又是什么?偏生亲哥哥是个浑人,全然不领情分。
次日起来,也无心梳洗,胡乱整理整理,便出来瞧母亲。
可巧遇见林黛玉独立在花阴之下,黛玉瞧其眼上有哭泣之状,因问道:“姐姐去哪儿?”
宝钗无心言语,只道:“家去。”
说罢匆匆而过,黛玉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,记起上回滴翠亭之事,禁不住朝着其背影刻薄道:“姐姐也自保重些儿。就是哭出两缸眼泪来,也医不好棒疮!”
宝钗知其刻薄,却也无心辩驳,只径直朝着东北上小院儿去了。
黛玉见其远去,腻哼一声,白了一眼,这才继续欣赏花枝。紫鹃又来,只道早起还凉,劝着黛玉回了潇湘馆自是不提。
宝钗到得东北上小院儿,见过薛姨妈略略说了几句,旋即又大哭起来。薛姨妈心知女儿为何委屈,念及亡夫早去,只撇下她与一儿一女,顿时也哭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