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九十六章 曹老的信(4/7)
没有见过对方。但在回忆之中,那张脸是那么的清晰。刘子明就像是通过一个焦距很长很长很长的长焦镜头回望,长到足以穿透二十余年的时光。在那个镜头里。熙熙攘攘的人流被虚化涂抹成了模糊的,杂色的光斑,清晰的只有那张奔跑的母亲的脸,唇间不算好的口红,眼角微微出现的小皱纹,以及身后小贩推车上倒挂着的,在风中摇曳着的红色福字。时光荏苒,物似人非。只有那张脸,那个倒挂的福字。在刘子明这么多年的人生中,依旧清晰的如同往昔。刘子明甚至有理由相信,自己当年隔着人海,在飞掠的汽车上的匆匆一瞥,根本没有可能能注意到这么多清晰的细节。这应该是在记忆、回忆、想象的共同作用下,由他的大脑以那个匆匆的影子为模板,在调和了幻想与现实之后,二次绘画出的脸。就像人工智能在一张模糊的老照片填补信息,让它变得清晰而真实。可刘子明不懂。他的内心,他的潜意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为什么要把它修补成了一张再普通,再平凡不过的面颊呢?当然。这可以很简单的解释成乡土情节。用一个奔跑母亲追逐孩子的形象,去象征着某种对故乡的隐喻,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符号化、标签化、滥大街的东西么。不正是刘子明所最讨厌的最“庸俗”化的意象么?被无数人用了一次又一次。仿佛一只被射过一百万次,被放了一百万年,几乎和人类的历史一样长的锈迹斑斑,随时都会断掉的旧箭头。它本应连一张薄到透光的宣纸都穿不透。却穿过了长街上的人海,准确的射中了他。却贯穿了刘子明四十余年的人生,射穿了他一次又一次,将他死死的钉在了那辆年少时凌志轿车的后座上。如光如电。刘子明曾经拿着这个问题求助自己的老师。“世界上有些问题是老师能够回答的了的,有些问题是老师也回答不了的——”曹轩听到刘子明的讲述后,轻声说道。正当刘子明失望的摇摇头,觉得自己将会无功而返的时候。他就看见老先生眯了眯眼睛,狡猾的笑了一下。“当然,就艺术方面,我觉得自己回答不了的你的问题应该不多,至少,这个问题并不在其中。”曹轩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无比威严严厉,让人望之生畏,可谁有幸真的走进对方的身边,又会发现他却有一种小孩子式的童趣幽默的老先生。“不过。”“我应该这么跟你说。世界上有些问题是老师能够回答的了的,有些问题是老师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