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七十七章 诗意的栖息(5/7)
”“在海德格尔的心中,这一切不是连续发生的,而是同时发生的。”伊莲娜小姐侧过头。“太阳在牧羊人蹲下身,捡起地上的野花的瞬间熄灭。老伯爵推门而出,与他的雕塑被吊车吊入庄园发生在同一个刹那。今天拉着父亲的手的孩子,与一百年后,拉着孩子的手的父亲,也发生在同一秒钟内。”安娜的声音,在宴会舞厅里回荡。人们说。德语是一门过于阳刚坚硬的语言。不光德语音节里多为爆破的气音,听上去会有些金属敲击般的意味。世间上其他语言,无论什么语系,从欧亚大陆到非洲大陆,再到印地安人的传统语言,它们都有一些充满母性的单词,比如祖国母亲,自然母亲,大地母亲。而在德语里,这些词汇则被替换为了祖国父亲、自然父亲、大地父亲。这种微妙的修辞上的差别,也能证明德语的性格。伊莲娜小姐的声音也并不柔软,但是却很好听。清澈的好听。安娜的声音不像是那种柔柔弱弱侬侬的软语,也不像是两枚铁锹相撞,击打着火星四射。她的口音既有声线的柔美,也有德语的阳刚,既有女人的细腻,又有男孩气的阳刚。最终。听上去有一种近似中性的意味。似是一粒粒圆润光洁的珠翠从指尖滑落,砸在了玉盘之上,也叮叮当当的落入人们的心里,让人们忍不住想——如果雌雄同体的天使们能够开口,大概,便是这样的声音吧?“不是鲜花凋零,然后下一朵鲜花再开放。而是古往今来,百千万亿朵的昙花在刹那间,同时的开放,然后再一同的凋零。这个宇宙会在诞生的瞬间便老去。”“我们每一个人的一生,都浓缩在这样的盛开于凋零之中。”伊莲娜目光深邃着望着舞厅边看着她的脸。“时间本身是没有意义的,那么什么是有意义的呢?”“存在,海德格尔回答到,存在本身就是意义。‘存在不仅是存在着,而且它时刻存在某种意义之中’他说,‘生命是一种放逐,存在在行动之中,才能变为真实。’”“或许人只有意识到这个世界是一片巨大的虚无,才能意识到存在的意义;或许人只有直面过死亡,才能理解生活的真相。”安娜微笑:“死亡是一切的归宿,死亡甚至是时间的归宿。但死亡并不消弥存在的意义,正如墓碑也不会瓦解人生的意义。那些发生过的,都将永远的存在。”“当我的曾曾祖父披上外套出门,准备去买下杂志社的时刻。当我的祖奶奶被关进地窖里,以生命为抗争直